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聖業與凡業
身為白陽弟子,應從人道瑣事中體驗人性的根本,也審思自我生命的缺失,在當下與諸因緣切磋琢磨提升生命成就。一個人生活在當下時緣中,要了知「人之所以為人」的意義,了解「求仁」與「求慈」間的取捨,如此,即可定位自我的生命價值。
一個人每天所面對的,是一個瞬息萬變的物質文明。自古以來,人在「物性」與「理性」的拉距下,多被物性價值侵蝕,迷失了本真,而為物役,生命迷思,心靈蒙蔽。道場提倡「聖凡兼修」的思想,正是消除「理性」與「物性」的生命矛盾,於理性內涵中能活潑圓融應事。換句話說,「聖」與「凡」在人的生命中,是可以同時存在,相容不悖,互補益彰的。
一、 甚麼是「凡」
即是一切因緣法中,「人」、「事」、「物」在日用倫常間的存有價值。人如為其所誘惑、執著,即成為心靈上的「慾」,其將主導一個人的生命,成為負擔和累贅。人一旦落入其中,便為物役,永受生死輪迴,不能解脫。
凡業是由業緣而來,就是由累世的善惡業因,招感了今生的善惡業果。因此,每個人的富貴貧賤、壽夭窮通皆不同。然世人不明此理,仍營營追求世間的享樂而不疲,縱有行善佈施之心,亦以富貴名利為圖,或者得有人天之福報,但是天人的壽命,雖然數以劫計,但「縱經八萬劫,終歸落空亡」,福盡還墮,仍然要接受輪迴之苦,根本不值得我們貪求。
在明朝,有個人叫羅洪先,他特別有才華,二十多歲就高中狀元。他為人正直,因看到官場黑暗腐敗,感念人生之無常,於是辭官隱居,斷然出家,世稱「狀元和尚」。他出家前原有妻室,並有一子。出家前他一直覺得兒子不夠聰穎,長大以後可能沒什麼出息,常說兒子以後會做人家的馬牛。但十三年後,其子高中狀元,父子同科,世間稀有,一時傳為佳話。此時妻兒很想念他,無奈他出家後音訊全無,根本無從尋起。
可能是親人思念真切的緣故,有一天狀元和尚忽然起了回家探親的念頭,於是返回家鄉。及至狀元府,剛站在門前,才知道以前的擔心是多餘的,於是向僕人索紙筆,題詩一首:「斗米千錢我不收,十三年返故鄉游。兒孫自有兒孫福,莫叫兒孫是馬牛。」(這個偈子被後人來改為:兒孫自有兒孫福,莫為兒孫做馬牛。)
世間所追求的是個人的物質生活,即身心的享樂與豐富的口腹之欲。這皆是有漏之福,更會招來因果輪迴。也就是世人只知追求福田之樂,而忘了業田之苦。所以凡業令人生顛倒見解,而不得解脫。
非常計常:所謂壽命,不過下壽八十,中壽一百,長壽一百二十,一旦無常到,方知夢裡人;到時「萬般帶不去,唯有業隨身」,何必為短暫之福壽而作諸罪業呢!何況天災人禍,隨時都有可能奪走人的生命。
非樂計樂:「世上多殺生,遂有刀兵劫,負命殺汝身,欠財焚汝宅,離散汝妻子,曾破他巢穴。報應各相當,洗耳聽佛說。」楞嚴經內業果相續一段經文,佛說:「是等則從殺貪為本,從人食羊,羊死為人,如是乃至十生之類,死死生生,互來相啖,惡業俱生,窮未來際。」又云:「汝等當知,是食肉人縱得心開似三摩地,皆大羅剎,報終必沈生死苦海,非佛弟子,如 是之人,相殺相吞,相食未已,云何是人得出三界?」
二、 甚麼是「聖」
即是心靈智慧的一真法界。誠如禪語所云:「一粟米中藏宇宙」的豪放自在,這是心靈境界的提昇,和般若智慧的運用結果。換句話說,這是「明明德」所呈現出的生命內涵,是生命的完全人格,儒家稱為「至善」,也是生命智慧達到理事圓融的超然境界。像這樣生命成就的人,我們稱之為「聖人」、「佛」、「至人」。
然而,物質有其一定的存有價值,不容否定,可是要它們不影響本然心靈的寧靜,就成了生命修證的課題。聖凡兼修的思想,使修持者能了知「理性」和「物性」的互動關係,喚起生命真知,這就是儒家所說的「物格而后知至」。一個人會陷入物慾的漩渦中,就是缺乏那一份生命的真知。當一個人在修為上或是在事理上有創見、有領悟、且訴諸於眾,得到很好回應,又受群眾推崇,很容易以這一個成就自滿、執著,如此,產生了生命智慧的「法執」,也就是心靈上的「心物」。故《中庸》云:人皆曰:『予』知,驅而納諸罟擭,陷阱之中,而莫知之辟也。」所以,在「聖凡兼修」的思想薰習下,會漸漸掃去了自我生命本位的價值。就修持上來說,即是去「我執」,它不但能喚起修持者生命的真知,更能洞徹、分析一切物性價值的特性和存有意義,甚而能凌駕物質之上,入於現象因緣中而不迷思。這也是「物格而后知至」的涵養。易言之,這樣思想價值將近於「道」的本質。所以《大學》有云:「物有本末,事有終始,知所先後,則近道矣。」亦即「致知在格物」。因為這一個「格物」的生命智慧,才了知「人之所以為人」的生命意義,找到自我生命的定位,這就是《大學》所說的「意誠」和「心正」。人不能清楚自我的生命定位,是因為不能把持自我的「自主性」,才會受到物性價值的誘惑,且受縛於物質條件的箝制。所以,在傳道儀式中,點傳師唱言道:「林中受一點,知主保無恙」,直接訴諸於生命的聖潔定位,讓受教者當下能有知其所止」。
有了「知止」的定向,才能開出聖道「己立立人,己達達人」的千秋大業。「己立」、「己達」是由凡入聖的生命成就,也是「克己復禮」的修持功夫,更是生命實學的踐覆,是親親、仁民的生命涵養,促使自己在人道上達到純然的境界。也即是在「五倫」的每一倫都能達到彝倫攸序之美,誠如文王之德之純的生命流露,即是在「為人君,止於仁;為人臣,止於敬;為人子,止於孝;為人父,止於慈;與國人交,止於信」所展現出來的生命風範。也因為生命實學的落實,透過「定、靜、安、慮、得」的為學之道,再加以博學、審問、慎思、明辨、篤行的修持功夫,從生活中獲取更多的經驗和智慧,也涵養出處世的人格風範,成就了「文質彬彬」的圓滿人格,這也是修「凡」的意義。「立人」、「達人」是修持者「欲明明德於天下」的生命悲願,是修持者慈悲心的流露普施。易言之,是願天下所有的人皆能親證「明德」本性的價值,更希望共生共存的因緣環境和諧圓滿。這也是「天下平」的生命悲願,是修持者生命智慧的放光,這樣的生命價值是謂「大」,是謂「浩然正氣」。如此成就一個人的生命內涵,促使天下眾生皆能恢復「本來面目」的生命學問,是為「大學之道」,這是修「聖」的意義。所以,「聖凡兼修」生命修證思想,不僅是「知其所止」修證的入手處,也是生命「理事圓融」的目標指引。換句話說,「聖凡兼修」思想的最終目的,就是達成生命的「至善」,這也是道場所說,「人道成,天道即成」的修持生命內涵和力行所在處。
三、聖凡兼修
然而,一個修持者必須把「聖凡兼修」的理論化成生命實際的行動,讓「兼修」的價值真正地落實。換句話說,從人道瑣事中體驗人性的根本,也審思自我生命的缺失;在當下與諸因緣切磋琢磨,提升生命成就。如此才能了知「格物在致知」、「物格而后知至」思想的關鍵所在,這就是「修身」的意義。故大學云:「自天子以至於庶人,壹是皆以修身為本。」易言之,這是修持的根本所在,故《大學》云:「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。」一貫弟子以「普渡眾生」、「開荒下種」作為修身的入手點,行功了愿,從渡人的行功中漸漸地修正自我的生命價值觀,從了愿中才發現自我生命智慧的不足。也因此,才知道生命本來的歸處,才能規範自我生命的行為,更從現實因緣中啟示,洞徹「聖」、「凡」的互攝關係。體悟《大學》所說:「其所厚者薄,而其所薄者厚,未之有也」的真義。這就是「修身」的根本所在,這也是「聖凡兼修」的修持意義和內涵。
(1)《六祖壇經》:「佛法在世間,不離世間覺;離世覓菩提,恰如求兔角。」
(2)世間有菩提,如何覓?以凡養聖。如何養?於一切時、一切事,心存平等、慈悲。借著道場的善知識相互學習,於人事的磨練中,改毛病、去脾氣、培內德、韜光養晦,從而改變偏執的想法、說法、做法,乃至細微的起心動念,便能轉迷為悟,而放下、解脫,菩提現前!
(3)常心存感恩、心甘情願的去面對家人、朋友,縱凡業現前,亦懂得「轉念」,方能「轉凡為聖」,從凡業中成就聖業。
(4)濟公活佛:「無凡不養聖,無聖凡不順。」
(5)濟公活佛:「事業要建立在聖業之上,那聖事才有意義。」
(6)要聖凡兼顧,就要在做事上有原則,譬如:不推卸責任、以身作則、心口合一、關心家人。
(7)活佛恩師:「有志不論在家或出家都能修!有志者,在家妻為朋,子為伴,世事不能染,恩愛不能牽;以性命為重,以道德為尊,借住世法而修出世法。無志者,世事看不破,重其假而輕其真,不知性命生死事大。」
(8)活佛恩師:「修道有叫你們拋家離妻嗎?有叫你們拋開凡業嗎?凡業未了,能夠走得了嗎?為師要你們為人子的當孝親,對待朋友當講信義,對待兄弟姐妹當要悌。」
(9)聖凡在心態上是一體的,只要多設身處為他人著想、幫助人,認真誠懇的面對每一件事,聖凡便都可以進行,只是「先後緩急」之順序,卻無「輕重貴賤」的差異。
(10)今逢三曹普渡、道降火宅,可「在家修道,在家成道」,把道實踐於生活中的家庭倫常,真正做到「道化生活」。因此,有家庭的,務必要負起家庭責任,並悟明道義與修辦道的理念;言行合一、處世圓融,方能安身立命。
(11)所謂「無緣不入一家門」,要善加珍惜「齊家修道」的善因緣,彼此鼓勵贊助了愿機緣,建立「一道同風」的修道家庭風範。
四、超凡入聖
(1)菩薩從來不捨棄任何一個眾生,常示現千萬種的凡夫相,與眾生為伍,隨緣應化,不外是為了引導眾生由迷入悟。故一個真正的超凡入聖者,他就像一個在世的菩薩,他是無人無我、無相無心,既不取一法也不捨一法,在塵而不染塵,常活潑權巧的遊戲於人間,渡化人間。
(2)子曰:「其為人也,發奮忘食,樂以忘憂,不知老之將至云耳。」此為無我、忘我。
(3)白水老人:「你活著做佛菩薩的事,去濟世救人,你就是活菩薩、活佛。」
(4)白陽修士肩負「三曹普渡收圓」的使命,志在「為天地立心,為生民立命,為往聖繼絕學,為萬世開太平。」果真天心常現,渾然忘我,豈不超凡入聖?
五、結論
徒啊!你們要工作、要事業、要生活,為師我不是叫你們放下你們的生活,也不是叫你們不要上班、不賺錢、不要養家活口,為師只是叫你們忙裏偷閒。你錢賺多了,就慢慢的沈迷於物質的享受,跟著去了。人啊,尤其是修道人,不要常給自己有舒服的感覺,這舒服的感覺一上來,無形中就會慢慢的滲透你,你愈是要舒服,你那本來的心、覺悟的心,就沒有了。
有的人為了凡業,也犧牲了很多,犧牲「功德」,因為他做的事業,有傷害六畜的,因此必須以功德來交換。人的「業」都是有因緣的,若是曾經做上了,就必須比人家多建造功德,比人家快,比人家多。不然的話,你們心靈的家,不能安寧,就沒辦法修到你們的心性,慢慢染上了污點,修道的路途就更坎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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